“你叫什么名字?"男子似乎愣了一会儿,才幽幽答道:“无渊。”他的语气中带有明显的疏离和厌恶,仿佛这不是他的名字一般…苏晴偏偏是个低情商的,她小心翼翼的问:"你…不喜欢这个名字?”对面的人似乎又顿住了,半晌,他轻轻"嗯”了一声…“不喜欢干嘛要这样叫啊?”“很多事情,身不由己…”苏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识相的闭上了嘴。男子又微微一笑,似是为了给苏睛解围:"我有名字的…”苏晴偏过脑袋,像是在等他的答案。“但我不记得了…”“你又没名字,又没人照顾你,你跟我回去吧!”苏晴也不知怎的,竟说了这种话!少女的颊色瞬间变得绯红…男子又轻笑,但并无话语。苏晴简直觉得不可思议,他和这人才见面不到一炷香的时间,他已经这样笑了五六次了,他实在摸不透这笑到底是什么意思?苏晴结结巴巴,像是十分着急为自己辩解似的:“那个…你别往心里去啊…我也真是的!才见面多久啊?”苏晴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老升不了职了,就这张嘴,她早晚得死在这张嘴上!!!“没关系…”"我…我会医术!可以看看你的眼睛吗?”你不回去吗?”“嗐,我们采草药的呀,在山里一待就是四五天,不急。”“我在山中的住所,不过一个山洞,姑娘如果嫌弃…可以。”“不嫌弃,不嫌弃。”无渊带苏晴来到…山洞?!这是山洞?!不是…这山洞外,一片桃林,桃枝上还缠绕着一些竹藤;山上倾泻而下的水瀑旁还有一座小竹楼,竹楼和水瀑间还连接着一个小木桥…苏晴简直不可思议你管这叫简陋?!嫌弃?!“姑娘不嫌弃就好。”“简直世外桃源。"苏秦自顾自的喃喃着,无渊把苏晴带进小竹楼。苏晴注意到,竹楼内并无过多日常用具,但竹楼一进门,最显眼的地方却挂了一幅挂画,画上是一位身着淡紫色长衫的女子,头上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,只用两个玉簪轻轻的簪着…可以看出,画上的女子十分憔悴,并不年轻。无渊伸出手指了指其中一个竹椅:“请。”苏晴心里暗自惊叹:1他不是个瞎子吗?难道来家里摆放的植物全背下来了?“哦,平时摸惯了,住的时间一长就全都记下了。”"厉害厉害。”"姑娘过奖了…”苏晴更纳闷儿了:“难道他知道我在想什么?这人儿也太神了吧?”无渊摸着竹壁慢慢挪到竹桌旁,又用修长的手指探了探茶壶,然后倒了一杯香茶,双手递给苏晴。“干嘛这么客气?坐,坐。”倒显得这里像是苏晴家里一样。无渊终于露出了个幅度稍微大了点的笑容,道:“你现在是我的医师,我自然要对您客气点。”“放心,我会尽力的,但今天还不能开始。”“哦?为何?还缺一味天山雪莲。”无渊歪头想了想:"我那好像有几朵吧…几株?不是?!这放到现在都是奇珍异宝的程度啊!他有?!还不止一株!难不成是个王侯世子来这世外桃源玩儿隐居?!苏晴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个男人了“你坐下。”无渊听话的摸着一把竹椅坐下苏晴看了一会儿,喃喃着:“你这眼睛呐…麻烦…”“姑娘若觉得麻烦,便不治了…”“你…不想治?之前治过?没用?”“嗯…”苏晴想了想,柔声安慰道:“你让我试试可以吗?说不定呢?”无渊没说话,算是默认了。苏晴见他没反驳,又说道:“我其实也不是嫌麻烦,只是你的眼睛要长期治疗,要不…真的!你跟我回去,大不了治好了,你再离开。"无渊沉默了一会儿:“敢问姑娘芳名?”“哦,苏晴。”“苏姑娘,我这眼睛当真能治好?”“我一时没试过这种治疗方法,所以我也不会给你保证,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,但既然都这样了,不妨跟我一起回去试试呢?”“好!”“啊?不考虑一下?”“不必了,我想看看你说的世外桃源…”“这都听见了?”“因为看不见嘛。”苏晴喝了几口茶,说道:“你看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,治疗过程挺长的,我应该不会再进山了。”无渊想了一会儿:“把那幅挂画带上,行吗?”苏晴吃惊:“啊?有可能是一半年,也有可能是三四年,你确定只带这一幅画?”“你那有住的地方吗?”“呃…有吧…”“你那能日常刷洗吗?”“这个可以”“那就没有什么要带的了…”“就是吧…我没银子…可能吃这方面…”无渊主动说道:“最里面那个屋子的竹榻底下,应是有些银票的。”“那我去拿?”“嗯。”苏晴走进屋子,从床榻底下摸出银票,手伸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,拽出来一看是块八卦样式的玉佩,但只有一半…白色处的白玉十分清透,似乎在散发着莹莹光辉,如同白日星辰般看得见,却又并不耀眼,让人感觉十分舒服。黑色处的玉石又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…苏晴看得入了神儿:“苏姑娘?苏姑娘?苏姑娘!”苏晴回过神,慌忙答道:“哎!来了!”无渊坐在竹椅上,明明看不见,却望向苏秦走进房间的方向:"苏姑娘刚看到什么了?”苏晴刚走出房门的时候,就感赏到了吴渊身上强烈的戾气…还有杀气!“没…没什么啊…”“哦?是吗?”“那个…刚才有块玉佩,我拿银票的时候它自己掉下来了!自己掉下来的啊!”无渊听完后,的面上似乎并没有刚才那一刻的冷漠和杀意,面无表情的俊容上露出一个舒心的笑,如同冰露初容时的春明景和般,笑道:“没事,只是屋子里还有家母的遗物,怕你伤着碰着。”苏晴见无渊恢复正常,终于松了口气:“”呼~没碰着,没碰着…”“刚刚…吓到苏姑娘了?抱歉。”苏琴刚刚看到浑身戾气的无渊时,竟比自己平时给停尸房开紫外线灯消毒还腿软…“没事,可以出发了。”因为下山时苏晴抄了近道,是无渊从未走过的一条路,自然就会慢很多,苏晴倒也不急。起初无渊只是寻着苏晴衣襟上的风铃声,一步一步向前挪;后来苏晴捡了一根树枝,自己拉着前端,无渊则拉着末端,渐渐的,后面的人儿步幅变大;再后来无渊直接牵上了苏晴的袖衫,苏晴走一步,他便走一步…走了一会后,苏晴说想歇息一会儿,两人便找了个木干坐了上去。忽然,无渊开口道:“苏晴,我不喜欢这个名字,你给我从新起一个名字吧…”这是无渊第一次叫自己苏晴,苏晴竟觉得有些别扭:“啊?我?”“嗯。”“为什么是我?”“没为什么,就是想换个名字而已。”“那我想想啊…”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,在夕阳的轻抚下,仿佛披上了一件金色的披风,与天际相融,勾勒出一幅朦胧又清秀的画面。山间的树木郁郁葱葱,它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苏晴和无渊的也是…“要不就叫…寻安?”苏晴期待的偏过头,好像料到了他一定会说好一般。无渊轻笑:“那姓什么?”“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?!”无渊摇摇头,“嗯…那就姓…叶吧?”“为什么?”“不为什么呀?反正我就是喜欢。”无渊笑了笑:“你喜欢就好。”“那我以后就叫叶寻安了。”苏晴开心了:“好啊,那叶寻安,我们回家!”